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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四章

初入郑国

终南山的清晨总是带着几分仙气。薄雾缭绕在山间,如同轻纱般笼罩着青翠的竹林。林夏盘坐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,双手捧着昆仑镜,镜面在晨光中泛着幽幽的青光。

"今天的灵气格外充沛。"林夏轻声说道,手指轻轻抚过镜面。镜中倒映出她清秀的面容——杏眼樱唇,眉间一点朱砂,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,几缕发丝垂在耳畔,随风轻扬。

不远处,沈墨正在练剑。轩辕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金色流光,剑锋所过之处,连空气都仿佛被割裂。他身形挺拔如松,剑眉星目,一招一式间尽显游侠风范。忽然,他收剑而立,转头看向林夏。

"镜中可有异象?"沈墨问道,声音低沉而沉稳。

林夏正要回答,手中的昆仑镜突然剧烈震动起来。镜面不再映照她的面容,而是浮现出一幅幅令人心惊的画面——烽火台上,君王与美人嬉笑;诸侯军队匆忙赶来又愤怒离去;犬戎铁骑踏破镐京,百姓在战火中哀嚎...

"这是...周幽王烽火戏诸侯!"林夏惊呼,手指不自觉地收紧,"昆仑镜在示警!"

沈墨快步走来,俯身查看镜中景象。当看到都城陷落、百姓流离的画面时,他的眉头深深皱起:"西周将亡,天下将陷入数百年的战乱。"

镜中画面继续变化,显示出春秋时期诸侯混战的惨状——城池被焚,田野荒芜,白骨露于野,千里无鸡鸣。最后,镜面定格在一个抱着死去孩子的母亲身上,那妇人仰天痛哭的模样让林夏的心揪了起来。

"我们必须做点什么。"林夏抬头,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,"昆仑镜既然示警,就是给了我们机会去改变。"

沈墨沉默片刻,手指轻抚轩辕剑的剑柄:"历史长河奔流不息,强行改变恐遭天谴。"

"我们不改变既定的历史节点,"林夏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,"但可以在不违背大势的情况下,减少百姓的苦难。昆仑镜能带我们穿越时空,我们就去春秋时期,平息一些不必要的冲突,救下那些本可以不死的人。"

昆仑镜似乎感应到她的决心,镜面泛起一阵涟漪,浮现出一行古老的文字:"修正历史,代价自担。大势不可逆,小节可调。"

沈墨看着这行字,深吸一口气:"既然如此,我陪你走这一遭。轩辕剑斩妖除魔,也该为苍生出一份力。"

林夏露出欣慰的笑容,伸手与沈墨十指相扣:"我们一起。"

昆仑镜的光芒突然大盛,将二人笼罩其中。林夏感到一阵天旋地转,周围的景象飞速变化,终南山的青翠竹林逐渐模糊,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荒野景象。

当双脚再次踏上实地时,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焦土和血腥气的风。林夏咳嗽了几声,环顾四周——这里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。不远处是一个被焚毁的村庄,几缕黑烟仍在废墟上袅袅升起。

"我们到了,"沈墨警惕地握住轩辕剑,"看来是春秋早期,周王室衰微,诸侯开始互相征伐的时期。"

林夏从怀中取出昆仑镜,镜面显示出一行字:"郑国边境,周平王二年。"

突然,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从废墟中传来。林夏和沈墨对视一眼,迅速朝声音源头跑去。在一堵半塌的土墙后,他们发现了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,腹部有一道狰狞的伤口,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粗布衣裳。

"别怕,我们是来帮你的。"林夏立刻蹲下身,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,倒出一粒青色药丸,"这是止血丹,能救你的命。"

少年虚弱地睁开眼,眼中满是惊恐和怀疑:"你...你们是谁?是宋人还是郑人?"

"我们不是任何一方的人,"沈墨沉稳地说,"只是路过此地,见你有难,特来相助。"

服下药丸后,少年的气色稍微好转。他艰难地说道:"我是阿青...村里人都死了...是山那边的盗匪...他们抢粮食,杀人...我爹娘..."话未说完,少年哽咽起来。

林夏轻轻拍着他的肩膀:"别说了,先养伤要紧。那些盗匪往哪个方向去了?"

阿青指向西边的山路:"他们抓走了几个年轻女子...说要带回山寨..."

沈墨眼中闪过一丝寒光,轩辕剑在鞘中微微颤动,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杀意:"我去去就回。"

"我跟你一起去,"林夏站起身,"阿青,你能走吗?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你。"

少年咬牙点头,在林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。三人沿着山路前行,不久便在一处隐蔽的山洞中发现了更多幸存者——大多是老人和孩子,他们蜷缩在一起,眼中满是绝望。

"是阿青!"一个白发老者颤巍巍地站起来,"你还活着!"

阿青向村民们介绍了林夏和沈墨,称他们是"神仙派来救我们的"。村民们纷纷跪地叩拜,林夏连忙扶起他们:"不必如此,我们只是修行之人,路过此地见百姓受苦,于心不忍。"

沈墨询问了盗匪的情况,得知他们盘踞在十里外的黑风寨,有近百人,经常袭击周边村庄,手段残忍。

"你们在此等候,"沈墨对村民们说,"我和师妹去去就回。"

离开山洞后,林夏有些担忧地看着沈墨:"对方人多势众,要不要先制定个计划?"

沈墨嘴角微扬,拍了拍轩辕剑:"对付这些乌合之众,不需要什么计划。你负责救人,我负责除恶。"

林夏知道沈墨的实力,便不再多言。二人施展轻功,很快来到了黑风寨所在的山头。从高处俯瞰,山寨防守松懈,几个盗匪正围着火堆喝酒,不时发出粗野的笑声。寨子中央的木桩上绑着几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,神情麻木绝望。

"我去解决门口的守卫,"沈墨低声道,"你趁机救下那些女子。"

林夏点头,从袖中取出几枚银针夹在指间。沈墨身形一闪,如鬼魅般出现在寨门前,轩辕剑出鞘的瞬间,金光乍现,两个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就已倒地。

"有敌人!"寨内响起警报,盗匪们纷纷拿起武器。沈墨不慌不忙,轩辕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剑气所及之处,盗匪的兵器纷纷断裂。

林夏趁机绕到寨子后方,银针飞射,精准地击中看守女子的盗匪穴位。她迅速解开绳索,低声道:"跟我走,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。"

女子们惊魂未定,但求生本能让她们紧跟林夏。就在她们即将离开寨子时,一个身材魁梧、满脸横肉的大汉拦住了去路:"想走?没那么容易!"

大汉手持一把鬼头大刀,狞笑着逼近。林夏将女子们护在身后,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:"退下,否则别怪我不客气!"

"小娘子还挺辣,"大汉舔了舔嘴唇,"正好给老子当压寨夫人!"

他挥刀砍来,林夏轻盈地侧身避开,软剑如灵蛇般缠上大汉的手腕,轻轻一拉,鲜血顿时涌出。大汉吃痛,大刀落地,他怒吼着用另一只手抓向林夏。

就在这时,一道金光闪过,大汉的手臂齐肩而断。沈墨不知何时已来到林夏身旁,轩辕剑滴血不沾。

"你们...你们是什么人?"大汉捂着断臂处,惊恐后退。

"替天行道之人。"沈墨冷冷道,剑锋直指大汉咽喉。

林夏按住沈墨的手腕:"留他一命,交给官府处置吧。"

沈墨犹豫片刻,点头收剑。林夏用银针封住大汉的穴道止血,然后对获救的女子们说:"我们走吧。"

当他们带着女子们回到村民藏身的山洞时,所有人都喜极而泣。阿青的伤势在林夏的医治下已经稳定,他激动地说:"神仙姐姐,你们真的救回了大家!"

林夏微笑着摇头:"我们不是神仙,只是有些本事的普通人。"她转向沈墨,"接下来怎么办?这些村民无家可归,需要安置。"

沈墨沉思片刻:"附近可有大的城池?"

老者回答:"往东五十里是郑国边城新郑,但那里正在备战,恐怕不会收留难民。"

"备战?对谁?"林夏敏锐地抓住了关键信息。

"听说是卫国。"老者叹息道,"两国为了边境一块土地已经打了三次,这次恐怕要动真格的了。"

林夏与沈墨交换了一个眼神。昆仑镜示警的正是诸侯混战导致的民不聊生,而眼前就是一个可以阻止的冲突。

"老人家,"林夏下定决心,"我们护送你们去新郑,同时试着化解这场战争。"

老者惊讶地看着他们:"二位虽有大能,但诸侯之争非比盗匪,牵涉利益众多,恐怕..."

沈墨坚定地说:"总要试一试。如果成功,能救下无数像你们这样的百姓;即使失败,我们也问心无愧。"

第二天清晨,林夏和沈墨带领村民们向东行进。途中,林夏从昆仑镜中了解到更多背景:郑国与卫国的冲突源于周王室衰微后边境划分的模糊,而更深层的原因是两国君主都想扩张势力。

"如果能说服双方各退一步..."林夏思索着。

沈墨摇头:"恐怕没那么简单。诸侯争霸是这时代的趋势,我们只能尽量减小战争的规模和时间,救下更多无辜百姓。"

三天后,他们抵达新郑城外。城墙高耸,守军森严,城外已经聚集了大量从边境逃来的难民。林夏和沈墨安排村民们混入难民中暂时安顿,然后决定进城一探究竟。

"我有办法。"林夏从行囊中取出两套华贵服饰,"在乱世中,有时候身份比武力更好用。"

换装后的二人气质大变——林夏一袭白衣,手持昆仑镜,宛如方外仙子;沈墨锦衣佩剑,气度不凡,俨然世家公子。守城士兵见他们气度不凡,不敢阻拦,恭敬地放他们入城。

城内气氛紧张,街道上士兵来回巡逻,市集冷清。林夏拦住一个匆匆走过的商人:"这位大哥,城中为何如此戒备?"

商人打量了他们一眼,低声道:"二位是外乡人吧?听说卫国大军已经集结在边境,三日后就要攻城了!郑伯正在调集全国兵力准备迎战。"

林夏心中一沉,情况比想象的更紧急。她谢过商人,与沈墨商议:"我们必须尽快见到郑伯。"

"直接求见恐怕不易,"沈墨分析道,"不如..."

正说着,一队骑兵从街道尽头疾驰而来,为首之人看到林夏和沈墨,突然勒马停下:"二位气度不凡,可是来助我郑国抗敌的异士?"

林夏福至心灵,上前一步:"正是。我师兄妹二人云游至此,见郑国有难,特来相助。"

骑兵首领大喜:"太好了!我家主公正在招募能人异士,二位请随我入宫!"

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。林夏和沈墨对视一眼,知道他们介入历史的第一个真正考验即将开始。

郑国宫殿虽不及后世皇宫华丽,却也庄严肃穆。林夏跟在骑兵首领身后,余光打量着两侧手持长戟的卫兵。她手心微微出汗,昆仑镜在袖中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温热。

"别紧张。"沈墨的声音通过传音入密在她耳边响起,"按我们商量好的来。"

林夏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。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入江湖的小姑娘,但面对一国之君,仍不免有些忐忑。毕竟,他们要做的可是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。

"主公,臣在城中遇到这两位异士,特引荐给您。"骑兵首领单膝跪地禀报。

大殿尽头,郑伯寤生端坐在矮榻上。他约莫四十出头,面容威严,眉宇间却带着几分疲惫。听到禀报,他抬起头,目光如电般扫过林夏和沈墨。

"报上名来。"

沈墨上前一步,抱拳行礼:"在下沈墨,这是师妹林夏。我二人师从终南山玉泉真人,云游四方,途经贵国,见边境战云密布,特来相助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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